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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人物| 郑守仁 | 殚精竭虑为长江 一生丹心铸三峡

2023-05-31   青岛市科学技术协会   阅读量:321

    郑守仁(1940年1月—2020年7月),水利水电工程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从事水利工作以来,先后负责乌江渡、葛洲坝导截流设计、隔河岩等工程现场全过程设计,主持三峡工程设计总成及现场勘测、设计、科研工作,为我国大型水利水电工程建设和长江治理与保护作出突出贡献。他负责或主要参与的工程设计项目曾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国家优秀设计金奖。2019年荣获“最美奋斗者” 称号。

    郑守仁院士从事水利工程设计50余年,长年驻扎施工现场,以工地为家,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最美奋斗者”,为三峡工程设计、施工,葛洲坝工程大江截流及围堰设计施工等我国大型水利水电工程建设作出了突出贡献,获得国际大坝委员会终身成就奖、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国家优秀设计金奖等40余项省部级以上奖励。

    2019年9月25日晚,刚刚获得新中国成立70周年“最美奋斗者”称号的郑守仁院士,已是重症加身。他半躺在床上虚弱地说:“我现在关心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三峡工程能不能经得起历史检验。三峡工程经过了10年试验性蓄水,10年跟踪,经受了汶川地震等各种考验,各项指标完全正常,对环境没有产生不利影响,已经取得良好效益。这一辈子把三峡工程搞完了,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个心愿。”

    他缓慢地讲述,句句不离“三峡”。数十年如一日,直到生命尽头,郑守仁院士将这辈子的命运与中国水利事业紧紧相连,与三峡工程紧紧相连,赤子之情令人泪目。坚定忠诚的政治品格,担当负责的奋斗精神,勇于创新的科学态度,淡泊名利的高尚情操,扶危助困的人文情怀,甘为人梯的品德风范,郑守仁院士的崇高品质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

    “情”系水利:一生献身祖国治水事业,不居功、不争名

    郑守仁的童年经受了淮河水患之苦,也目睹了淮河上第一座水利工程润河集水利枢纽工程的建设,他立志要当一名水利工程师,变水害为水利。

    1963年,郑守仁从华东水利学院河川枢纽及水电站建筑专业毕业,分配到长江委工作,从此一生与水利结缘。他的脚步从陆水到乌江渡,从葛洲坝到隔河岩,直至三峡…… 

    “设计画的一条线,工人干得满身汗,国家花钱成千上万。”这是郑守仁挂在嘴边的话。他在主持的葛洲坝、隔河岩、三峡等工程建设中,一再强调对工程设计要优化优化再优化,节省国家投资,减轻工人劳动强度。

    1974—1981年,郑守仁在异常艰苦的条件下,担负起葛洲坝导流围堰和大江截流设计的重任,“住的芦席棚,餐餐‘瓜瓜椒’,十里工区路,天天两腿走。”在艰苦的条件下,郑守仁提出“钢筋石笼”龙口护底方案,大大减少进占抛投料的流失,确保大江截流一举成功,令世界为之震惊。带着丰富的实践经验,1986年,郑守仁全面主持隔河岩工程设计工作。

    1993年5月,隔河岩电站首台机组安装基本就绪,提前发电指日可待,可工区突降大暴雨,保护厂房基坑的电站尾水叠梁闸门严重漏水。

    “不及时排除险情,厂房基坑的损失将不可估量!”郑守仁连续昼夜坚守,最终体力不支昏倒在现场。医生诊断后埋怨他:“你的血管快破裂了,再拖延一点时间,后果不堪设想!”可郑守仁人在医院,心却牵挂着隔河岩,病情稍稍好转,他又奔回了工地。

    最终,工程险情解除!隔河岩工程一次蓄水成功,提前半年发电。郑守仁作为功臣,被授予工程技术人员中唯一的“隔河岩工程特殊贡献奖”。

    1993年,郑守仁获得“隔河岩工程特殊贡献者”奖励,可以获得奖金5万元,这个数字在那个年代无疑是天文数目,但郑守仁毫不犹豫地捐献出去了。其中,3万元资助工地职工子女求学,1万元支援山区小水电建设,1万元寄回母校设立教育基金。不居功、不争名,郑守仁一生都低调地为人处事。

    2006年,郑守仁荣获湖北省科学技术突出贡献奖,50万元奖金他还是捐献出去。每逢遇上洪涝灾害,他总是带头捐款,汇款单上只写着“长江委一职工”。他的稿费、讲课费等,也都用于集体福利事业或送给生活困难的同事。

    据不完全统计,郑守仁累计将各类奖金、稿费158万元全都捐献于公益事业。情之所系,行之所至。50余年的水利工程设计,郑守仁以党和人民的事业为己任,始终以榜样力量带动整个长江委团队,从一名普通工程师成长为中国工程院院士,以一片丹心和坚实的脚印,助力我国水利事业实现了新的跨越。

    “情”系三峡:三峡工程的质量是千年大计,一定要对国家负责、对人民负责、对工程负责、对历史负责

    1993年,已年过半百的郑守仁,迎来人生中最大的挑战,也是一生最大的荣耀——担任长江委三峡工程设计代表局局长,作为前方技术总指挥,担当三峡工程设计总成及现场勘测、设计、科研的重任。

    “千年大计,国运所系”,三峡工程的质量关乎中华民族的千秋大业。作为设计总成单位的总工程师,神圣的使命感和高度的责任感让郑守仁把三峡工程质量看得高于一切。郑守仁反复叮嘱设计人员,要牢记当年葛洲坝工程建设时周总理“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谆谆教诲,以科学严谨的态度,竭尽全力把三峡工程设计工作做好。 

    右岸一期土石围堰优化设计,是进军三峡的第一仗。围堰是右岸一期工程的生命线,也是施工准备阶段的重点项目。一期土石围堰建设的成败或快慢,不仅直接影响右岸工程的进展,更关系大江截流的整体计划。

    按传统的清基方法,不仅投资巨大,而且工期长。郑守仁结合长期工程实践积累,和团队反复研究试验,提出优化土石围堰的设计方案“排淤挤淤”和“内堵外排,保留粉细砂”的基础处理方案,确保一期土石围堰顺利建成。

    经专家鉴定,郑守仁开展的“三峡一期土石围堰基础处理及施工方法优化研究”在当时节省近6000万元工程投资,同时使混凝土纵向围堰浇筑工期提前了10个月,为三峡工程大江截流奠定了坚实基础。

    在三峡工程设计中,郑守仁带领设计人员攻克一道道技术难关,创下十几项优化设计成果,推广应用一系列新技术、新工艺和新材料,创造了显著的经济和社会效益。一期混凝土纵向围堰节省混凝土24万多立方米,二期工程左导墙节省混凝土16万多立方米,三期上游土石围堰节省土石方10万多立方米。

    据不完全统计,经优化设计,仅主体工程就节省混凝土100多万立方米,节约投资约3亿元。三峡工程建设过程中要对长江进行两次截流,世所罕见。郑守仁提出的技术方案两次都取得圆满成功。三峡工程大江截流设计获国家优秀设计金奖,其技术成果荣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

    1997年的大江截流是在葛洲坝工程形成的水库中实施的,水深超出一般的特大型工程截流水深的两三倍,江底还有20多米的松软淤沙,截流难度可想而知。面对难题,郑守仁多次组织专家会诊,反复进行模型试验,首创“人造江底,深水变浅”的预平抛垫底方案,大江截流有惊无险!继大江截流之后,郑守仁又带领团队成功实现2002年三峡导流明渠截流,被两院院士评为“2002 年中国十大科技进展新闻”之一。

    在三峡工程建设中,一期土石围堰地基淤沙处理技术,大坝建基岩面高程的确定,大坝建基无盖重固结灌浆技术,大坝混凝土设计按强度控制转变为按耐久性和强度双重控制,在确保工程安全和工程质量的前提下修改完善设计、不断优化工程运行调度方式发挥综合效益等重大技术问题都离不开郑守仁的身影。

    郑守仁对三峡的“情”,是对水利工程的系统认知和精准考量,是对水利事业的爱,是对国家的忠诚和对党的忠诚。他对三峡工程质量的要求一丝不苟,对三峡工程所有重点部位的基础验收都要亲自到现场,编写了130多万字的《水利枢纽工程质量标准及监控》一书,强调要把确保工程安全和工程质量放在优化设计的首位。对每一块大坝基础、每一项分部工程、每一次工程验收,郑守仁都严格把关。

    当看到多头转包、施工质量没有保证时,他立即找到有关负责人,直抒己见,要求“喊停”,不怕得罪人。工程验收时,郑守仁更是丁是丁、卯是卯,凡不符合设计要求的地方,绝不“少数服从多数”。

    对发现的工程质量问题,除了向各有关单位反复强调进行处理外,他还提出技术处理措施补救,不留隐患。三峡工程是当今世界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在工程规模、科学技术和综合利用效益等许多方面都堪称世界级工程的前列。

    郑守仁曾动情地说:“三峡工程的质量是千年大计,一定要对国家负责、对人民负责、对工程负责、对历史负责。”郑守仁以海纳百川的胸襟,博采众长,他对张光斗、潘家铮等水利水电领域著名权威、学者、专家十分敬重,常常虚心请教,对他们提出的问题一一答复,对他们的意见和建议一件件落实。 

    郑守仁与水利界泰斗张光斗先生为三峡工程常有书信往来,张先生对他谦虚、诚恳的态度评价很高。由中国工程院院士文伏波等退居二线的老专家组成的长江委科学技术委员会是郑守仁十分倚重的“智囊团”“聚宝盆”。这些老专家为三峡工程的论证、上马倾注了毕生的聪明才智,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因此,郑守仁每年都要请他们来三峡工地考察、咨询,这些老专家的点拨、提醒,让他受益匪浅。

    技术民主、科学决策是郑守仁的一贯作风。他曾说过:“建水利工程不是解数学题,不是靠个人的力量,靠的是一个群体。”每遇重大技术问题,郑守仁都要组织开会讨论,集思广益,充分听取各专业、各方面意见,然后慎重做出决策,并主动承担责任。

    据统计,郑守仁主持召开三峡工程现场设计讨论会2500多次,形成会议纪要6800多万字。撰写的现场设计工作简报500多期,400多万字,是一部最真实、详细的三峡工程建设史和备忘录,为确保三峡工程的设计质量和施工质量奠定了坚实基础。

    “情”系国家:一生报效祖国,将博大无私的爱献给人民

    50多年来,郑守仁不忘初心,始终践行着入党誓言,以工地为家,春节、国庆等节假日都在工地值班,在全国水利系统内罕见。他的作息时间表上没有白天、黑夜,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工作。

    2001年国庆前夕,郑守仁作为全国先进工作者赴京参加盛会。可他却坐卧不安,此时三峡建设正进入施工高潮,他放不下工地上的事。郑守仁焦急地找到带队的同事,要求提前返回工地。当绚丽的礼花升腾在天安门广场时,郑守仁已悄悄踏上了返程的列车…… 

    长期驻守工地极为简陋的生活方式,让郑守仁积劳成疾。2005年8月,郑守仁患重病住进医院,同事都为他的病情担忧,可他担忧的却是三峡大坝右岸混凝土浇筑。

    手术前的一个双休日,趁医生不在,他心急如焚地从医院跑回三峡工地,亲自到施工现场找施工部门负责人强调:“要千方百计采取措施,做好混凝土温控防裂,要让全国人民放心。”结束手术回到病房,病房又成了临时会议室。“右岸大坝预计年底全线达到高程185米的目标能否实现?”“三期浇筑拆模了没有?地下厂房的施工洞打进去多少?”禁不住郑守仁的询问,在病房里大家更多的是商议三峡工程的要事。

    三峡工程建成投运后,郑守仁仍抱病坚守三峡工地,日复一日、争分夺秒地整理总结三峡工程有关资料,230万字的《长江三峡水利枢纽建筑物设计及施工技术》已出版。

    为了长江,为了祖国的水利事业,郑守仁把对亲人的爱深深埋在心底,把博大无私的爱献给了祖国和人民。他身边的陪护人员说,郑守仁院士对三峡大坝,比对自己孩子还好。1969年2月,春节刚过,郑守仁告别刚满半岁的女儿,南下贵州,参与乌江渡水电站建设。每年女儿生日之时,郑守仁总会提醒妻子:一块儿吃碗面吧,算是遥祝女儿生日快乐。

    对无暇顾及的女儿,对年迈体弱的老岳母,对一直陪伴左右、吃苦受累、多病而又刚强的妻子,郑守仁的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歉意和感动。

    直到2019年春节,他才离开三峡工地赴苏州与女儿一家过了一个久违又迟到的团圆年。半个多世纪以来,郑守仁不忘初心,不论多难、多苦,始终勇担治江工程建设的使命,他的精神是长江水利人受用不尽的精神财富,更是新时期水利行业精神的具体化身。

    对三峡工程深厚的“情”、对水利事业的“爱”,桩桩件件,都饱含着郑守仁报效祖国的赤子之情。这是与党和人民血脉相连的悠悠深情,更是推动民族复兴实现中国梦的烈烈豪情。大师远去,荣光永存。我们怀念先贤的最好方式,就是再次出发,全力投身长江大保护的伟大实践,共同建设美丽中国!

    资料来源:中国科协网、科普郴州、中国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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