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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面前他放弃专利,让白血病患者用得起这种特效药

2022-02-21   人民日报   阅读量:129

     在同类抗癌药动辄上万元的价格对比下,一盒只要290元还纳入医保的“救命药”显得格外暖心。

     这种药,就是维A酸胶丸,也叫维甲酸胶囊,专门用于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的治疗。它让这种白血病患者的生存率大幅提高,成为人类肿瘤历史上第一个能被治愈的肿瘤。

     这种特效药,出自我国内科血液专家王振义之手。

     维A酸胶丸成功研制之初,王振义的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为这种特效药申请专利。申请通过后,这类药品会和同类“特效药”一样价格高昂,只要手握专利,就能不愁吃喝;二是放弃申请专利,让这类药品可以以低廉的价格纳入医保,帮助更多患者。

     那时的王振义几乎没有犹豫,坚定地选择了后者。


     让肿瘤“改邪归正”

     维A酸胶丸的研制,源于王振义对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的研究。

     这是急性髓细胞白血病(AML)中的一种特殊类型,被FAB协作组定为急性髓细胞白血病M3型。一旦发病,患者骨髓及其他造血组织中的大量白血病细胞就会无限制地增生,并进入外周血液,大大抑制正常血液细胞的制造。

     病因不清、发病急、病情凶险、恶化快,是这类白血病最典型的特点。如果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很多病人会在半年内死亡。

王振义院士


     那个时候,王振义从零星的海外研究进展中得知,国外的一些医生,正在尝试一种全反式维甲酸疗法。通俗点说,这种疗法的思路就是是将原本有问题的M3细胞诱导分化成正常的细胞。这个新疗法立刻吸引了王振义的注意,并迅速展开了有关研究。

     1986年,王振义遇到了一名因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而危在旦夕的5岁小患者。分析了这个小女孩的病情后,他慎重地和患者家属商量,愿不愿意尝试这种新药?

     征得家属同意后,王振义怎么也没想到,最大的阻力居然来自于“自己人”。

     当时,王振义已经62岁了,在国内相关领域已经属于专家级别。因此,当听说他要在患者身上尝试这种新药时,很多人都来劝他:您已经功成名就了,就不要折腾了。万一治疗不顺利,再毁了多年积累的清誉,得不偿失。

     但王振义却很坚定:我是为了病人。并且我们是有实验依据的,我相信科学。

     就这样,小患者吃下了维A酸胶丸。仅仅一周,她的病情就出现了转机,且情况越来越好,最终成功治愈出院。

     这个案例,也成为全球公认的诱导分化理论让癌细胞“改邪归正”的第一个成功案例。


     我决定放弃专利

     这个案例的成功,大大增加了王振义对该研究内容的信心。

     在那之后,他和学生陈竺、陈赛娟又创造性地提出全反式维甲酸联合三氧化二砷的治疗方法。这种方法诞生后,曾经被视为最凶险的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可以被治愈的白血病。这个治疗方法,也被海外媒体誉为“上海方案”,和青蒿素的发明等并列为“新中国对世界医学的八大贡献”。

     而与外界极高评价相对的,却是这一特效药近乎“低廉”的价格。

     这种剧烈的反差,正是因为王振义选择了“放弃专利”。

王振义院士


     当被问到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时,王振义拿出了自己1948年从震旦大学医学院毕业时的校训。其中有两条被他特别标注了出来,分别写着:余于病者当悉心诊治,不因贫富而歧视,并当尽瘁科学,随其进化而深造,以期造福于人群;余于正当诊金之外,绝不接受不义之财。

     王振义坦言,之所以选择放弃申请专利,一个是因为当时没有清晰的专利意识,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能快点救治病人。申请专利的审核时间并不短,两相比较,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放弃。

     2020年,王振义凭借在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治疗的突出成果,获得2020年未来科学大奖生命科学奖,奖金100万美金。

     王振义曾说:“医生就是要解决病人的问题。”

     这个奖项,就是对他多年来的研究成果和从医精神最大的肯定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