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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空军战机首飞故事

2013-08-22   央视网   阅读量:380

    央视网(记者王甲铸 报道)当中华民族伟大“强国梦”、“强军梦”催征号角激情吹响之时,为新型战机赋予灵魂和生命的空军英雄试飞员群体,再一次走进亿万公众视线。

    首飞,标志着新型战机的横空出世,是我国国防力量强大的直接体现;首飞,也是试飞员搏击蓝天的无限风险和挑战,更是对试飞员技术和心理的高度肯定,是试飞员的无上荣耀。

    歼-10首飞:见证几代人的强军梦想

    在世界航空史上,从二代机走向三代机是一个大跨越,它所带来的是理念和技术上的巨大革命。歼-10是我国新一代高性能、多用途、全天候三代战机,是被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列为国家重大专项国防重点装备。

歼-10资料图

歼-10资料图

    而它的首席试飞员雷强也同样是一个狠角色。

    在人民空军的鹰阵中,雷强极具传奇色彩,在中国航空工业领域,雷强的名字更是如雷贯耳:他是首批“空军级试飞专家”,“空军功勋飞行员金质奖章”获得者;他把我国自主研制生产的第一架歼-10飞机飞上蓝天,创造了出厂试飞史上的10项第一。

    他遭遇了各类重大空中特情上百次,次次化险为夷,挽回国家财产损失几十亿元。

雷强,陕西绥德人,1957年6月出生,1976年8月入伍。他的父亲也是一名飞行员,曾经上朝鲜战场。儿时的耳濡目染,让他的心里早早就埋下了一个梦想:做一个像父亲一样杰出的飞行员。国际航空界有这样一句名言:“发明一架飞机算不了什么,制造一架飞机也没什么了不起,而试验它才艰难无比。”

    雷强说:“试飞的风险不仅挑战一个试飞员的智慧和勇敢,更考验一个军人对使命的坚守、对党和国家的忠诚”。他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

    1998年3月23日,歼-10首飞的日子。

    一般来说,新机研制时采用新品率通常只有30%,作为跨代飞机,歼-10却承载着60%以上的高新技术。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这架飞机飞不回来。雷强问总设计师宋文骢院士:你心里有多少把握?宋文骢院士说:“雷子,你飞我心里就有底了”。

    雷强心里暗想,这个时候,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也要上。塔台距离歼-10战斗机只有200多米。那天他穿着桔红色飞行服走向战机,但他感觉这200米的路是那样漫长和灼热。陪同雷强的部队政委看他满脸通红,关切的问他:“要不要量量血压?”雷强没有吱声。政委拉过雷强的胳膊把了一下脉搏,竟然跳到了150多。

    当他终于走完这200多米,跨进座舱,看到在送行的人群中,有个领导带着满脸泪水向他挥手致意。说起当时的感觉,雷强说:“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在我飞行前流泪!但是当座舱盖关闭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变的非常镇定,只想着把飞机稳稳的飞回去。”雷强暗暗下决心,能首飞这种“国宝”级新型飞机,是一生的光荣,就是缺胳膊断腿,也一定要把飞机给整回来!

    起动、滑出、加速、拉杆,飞机呼啸着冲向蓝天。雷强做完各种试验动作,看油量较多,请示再飞一圈。4圈之后,一个灵巧的下滑,轻盈的落在跑道上。

    20分钟,一次完美的飞行过程,对于个来来讲,是那样短暂,但对现场的科研人员来说,却是那样的漫长和焦灼;对我我国航空事业来说,却是那样的宝贵和值得纪念。当这架浸透了千千万万航空人心血和汗水的飞机终于平安落地,那一刻,现场欢腾了。雷强也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现年56岁的雷强,从事试飞行业整整30年,见证了几代人追求强军梦的过程。

    “自从我当上试飞员那天起,我就立志要为新型战机早日装备部队而奋斗,万死不辞。我父亲不太希望我当试飞员,他不太愿意让我当,当了试飞员第一就没有仕途了,第二是个高危行业,到那时我想,要想在飞行上有所成就的话,还是要当试飞员。”雷强说。

    “3月23日,宋总(总设计师宋文骢院士)把这一天当成自己的生日。当时很多外国专家认为中国人能够设计和制造出来,但是没有试飞员可以飞起来……我发现领导都在哭,就是你回不来了。我就表态,我就是回不来了,我也要想办法把飞机弄到跑道上。但是真正上天后,我发现飞机非常好。他们大多数人都哭了,大家期盼啊。”

    时间过去十多年,雷强回忆起歼-10首飞依然情绪激动:“咱们没地方培训,人家外国都不让你去,你只能去俄罗斯,但是他们能提供的和歼-10差距还是很大的,很多人说本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咱们给完成了”。

    歼-10成功首飞,填补我国航空史30余项空白,使我国一跃成为能自主研制三代战机的国家,开创了三代战机研制中唯一没有摔过飞机的纪录。它的研制缩短了我们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实现了从“望尘莫及”到“望其项背”的跨越。

    此后两年多,雷强先后试飞歼-10近400架次,创造了歼-10试飞定型的10项记录,还成功处置了数十起重大特请。如今,歼-10已成为空军的主战装备。

    “一个外国飞行员开玩笑,他说你很傻,我说我很光荣啊,怎么傻啊,他说我们国家我就飞一次,其他的别人飞。我什么都不干了。我就觉得,我做了这么大贡献,我很骄傲,这是航空工业的骄傲,是空军的骄傲,”雷强说。

    “飞豹”首飞:试飞员黄炳新留下3句话遗书

    1988年12月24日,中国歼轰-7“飞豹”歼击轰炸机首次试飞,这是我国自行研制的第一种歼击轰炸机首次上天。而“试飞英雄”黄炳新,正是“飞豹”这次首飞的试飞员。

“飞豹”资料图

“飞豹”资料图

    黄炳新,1948年10月出生,河南南阳人,1964年12月入伍,空军大校军衔,特级飞行员,“空军功勋飞行人员金质荣誉奖章”获得者,1988年4月27日被中央军委授予“试飞英雄”荣誉称号,并获“一级英模勋章”。

    从一定意义上讲,“飞豹”是当时我国的第一架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飞机,正因为如此,它的试飞风险极高。

    “几乎80%的人都对飞机能否试飞成功很担心,甚至连一些设计人员对这架飞机的首飞都没有信心。那天全厂区都放假了,现场有上万人观看首飞。”多年以后,黄炳新对那天的场景依然记忆犹新。

    临上飞机前,黄炳新悄悄的将一封短短“三句话的遗书”留在了办公抽屉里:“即使我这次牺牲了,为国防发展也值得;这里面的钱是我死后交给组织的最后一次党费,家人不要给组织添任何麻烦。”

    首飞日正值深冬,黄炳新回顾了一遍已背得烂熟于心的新机驾驶要诀,跨进驾驶舱,驾驶新机迎着朝阳冲向蓝天。

    按预定计划,飞机要升至1000米,左转平飞,沿着飞机城的山川环绕通场落地。然而升空不久后,以外就突然发生了。飞机猛烈颤抖,在空中跳起“秧歌”来。剧烈的震动让黄炳新无法坐住。双眼昏花。他强压住自己,保持航向,可是飞机照样“跳秧歌”,座舱里的许多仪表凝固似的不动了,能动的高度表和速度表像风车一样的乱转,紧接着火警信号灯也亮了。

    几险齐发,能不能飞下去?黄炳新心中画了个问号:没有仪表,飞行员在空中无法判断飞机高度、速度、飞机姿态,这是飞行的大忌呀!

    “再难也要飞回去,飞回去。”黄炳新默默的为自己鼓劲,而飞机却还在加剧抖动。

    “嘭”的一声,无线电高度表被震脱落,黄炳新的汗珠从头盔中冒出来,他沉住气,握紧杆,降低高度,目测地标,听从指挥,一点点向机场靠近。飞机终于对准跑到,他双目紧盯前方,减速、降高、着地。随着机轮落地,“哗啦”,仪表板上三分之二的仪表连着五色导线全震落在座舱。在那一刻,黄炳新感到五脏都快震裂了。

    接地,放伞,滑行,歼轰-7终于安全的降落在跑道上。

    1992年8月,黄炳新驾驶“飞豹”试飞某重大风险科目。

    当时,黄炳新和另外一名试飞员杨步进一起承担试飞任务。当飞机以每小时1100公里的速度进入5000米高空时,飞机震动的跟前两次一样,仍然非常严重。表速超过1150公里时,两声巨响,飞机顿时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起来。黄炳新随即蹬舵,飞机没有任何反应——因为震动过于剧烈,方向舵掉了。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黄炳新临危不乱,对杨步进说:“你别紧张,我也别紧张,万一不行,你跳伞,我把飞机飞回去。如果我牺牲了,你跳伞成功,你就把这个情况向上面汇报。”

    惊心动魄的考验,震撼苍天的一搏。黄炳新开始驾机返航,他试着推左发动机油门,同时向右压驾驶杆,飞机向右滚转并在左右发动机推力的反差力矩作用下,机头缓缓的横侧,改变着方向。他就这样艰难而冷静的驾驶飞机飞向机场上空。

    没有方向舵的飞机在高速降落时,只能靠副翼,而反应迟钝的飞机稍有偏差,就会导致机毁人亡。他双手紧握驾驶杆保持飞机平衡,双眼盯着跑道,稳健的将飞机对向跑道,只听见“唰”的一声,机轮安稳触地……

    这绝对是世界航空史上的一个奇迹。

    “枭龙”首飞:仅靠勇敢是远远不够的

    王文江,河北承德人,1979年入伍,1983年6月入党,空军大校军衔,特级飞行员,“枭龙”飞机首席试飞员。

“枭龙”资料图

“枭龙”资料图

    王文江全程参与了“枭龙”飞机的设计、科研和生产。作为首席试飞员,他从理论培训、飞行控制力试验、品模态试验、“铁鸟台”试验,直至进入试飞阶段的理论准备,特请处置方案,每一个环节都认真细致的做到最好,确保完全合格。

    试飞存在着不可抗力因素造成的风险,但是仅仅靠勇敢是远远不够的,一定要依靠科学。这事保证试飞成功的关键。为此,他认真学习研究了“枭龙”战机的理论技术,详细到每一个部件,每一个系统的性能和特点的把握。良好的理论基础使他往往能够在飞行各项试验阶段,对飞机品质的提高提出许多宝贵意见。

    2003年5月底,“枭龙”飞机01架正式进入试飞现场。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进入试飞现场的飞机带上了200多条保留项。时间紧、任务重,王文江和试飞小组加班加点,连续作战,与公司设计人员一道,每天泡在试飞现场。

    时值夏季来临,机场上天气炎热,大家每天都是一身大汗,遇到夜间测试,蚊虫多,叮得全身都是红疙瘩,常常干到凌晨4、5点才回去。虽然王文江的家就在大队旁边,但自飞机进入试飞现场,他就没有回过家。为了圆满完成任务,他还依然放弃了上级安排出国工作的机会。

    8月25日首飞时,王文江上去的时候还是很平静的,但枭龙的总设计师杨伟一直很紧张。这是他们年轻一代设计师第一次当主角设计的第一架飞机,技术上的复杂性和歼十是不一样的,完全是一个新的系统,在技术上有特殊的复杂点,是一个复合式的控制系统:既有三代的,又有二代改进型的系统,和纯三代的相比它更复杂。而且又是中外合作的飞机,一旦有问题在世界上会有很大的负面效应。正因为如此,大家的压力一直都很大,但也一直憋在心里。

    当王文江圆满完成首飞任务凯旋返航,走下飞机时,机场上响起观众的持久掌声,王文江的儿子跑过去,“哇”的一声哭就拥抱了上去。大家都能感觉到一种压力的释放。飞机的总设计师杨伟眼里也一直含着眼泪,那天他特意带了一幅墨镜,后来发现嘴唇竟然都咬破了。

    李中华:中国试飞员降服“眼镜蛇”

    1997年4月23日,李中华踏上俄罗斯的国土,进行专项飞行培训。在驱车赶往俄罗斯国家试飞员学校路上,李中华在考虑如何向俄方表达飞“眼镜蛇”的意图。

    能亲自驾机完成享誉四海的“眼镜蛇”机动,是飞行员所梦寐以求的目标,在俄罗斯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资深试飞员可以完成。他要证明,外国试飞员能够达到的境界,中国空军试飞员同样能够达到。

    李中华,辽宁新滨人,1961年9月出生,1983年7月入伍。空军大校军衔,空军级试飞专家,特级飞行员,首批双学士飞行员,“空军功勋飞行人员金质荣誉奖章”获得者。2007年6月被中央军委授予“英雄试飞员”荣誉称号,获得“一级英模勋章”。

    俄罗斯试飞员学校校长笑着问李中华:“中国勇士,你是我最出色的学生之一,这次回来想飞什么?”李中华异常坚定的答道:“飞‘眼镜蛇’”俄罗斯校长吃惊的看着他,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我答应你,但是请记住,它充满了风险”。

    在完成“眼镜蛇”动作之前,有许多工作要做,在两个多月里,李中华完成了苏-27的所有失速尾旋科目。

    他与“眼镜蛇”过招的时刻终于到来。

    这天,由李中华驾驶的苏-27战机飞入蓝天,在8000米指定空域,他一边默念操作程序,一边紧盯着速度表。指针在不断的回转,800、600、300,到了,他冷静有序的开始了操作:关闭限制器,断开飞机电传操纵系统,拉杆,当飞机抬起机头约20度时,再猛的将驾驶杆抱在怀里。

    一连串的动作之后,机头猝然抬起,李中华被强大的重力加速度压向座位。此时飞机头部仰起,尾部向前冲去,机身仰面朝天……李中华眼前呈现了一个极特别的景象,只见座舱外光秃秃的露出一个硕大的圆锥形机头,黑压压的扑面而来,同时机体强烈的震动起来。救灾这一瞬间,飞机突然停止旋转,震动消失。机头非常温和、驯服的原路回落,收起了狰狞的面目,整个过程只有四、五秒时间。

    但是这个挑战“眼镜蛇”的动作,李中华并不满意,因为他发现驾驶杆没有回到中立位置,使飞机产生了偏转,而完美的“眼镜蛇”机动不应有任何偏转。

    李中华决定再来一次。

    飞机再次发出怒吼,突然机身发生了反倒向偏转。后座俄罗斯著名飞行员考切尔喊道:“危险!”——这事进入尾旋的前兆。

    李中华由于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迅速将飞机控制住。第二次、第三次……第六次,一遍又一遍,李中华将苏-27从高度8000米一直飞到1000米,“眼镜蛇”终于被他真正降服。

    走下飞机,考切尔拍了拍李中华的肩膀说:“李,祝贺你,完成‘眼镜蛇’动作是飞行员至高无上的荣誉,从此以后我们的飞机对你来说没有秘密了!”